朱磊: 不断进取的“开垦者”
文 | 孟绮
见到朱磊,是在2017上海音乐学院国际管风琴艺术周暨上海音乐学院国际管风琴比赛的间隙。朱磊很忙,为两项活动忙前忙后的同时,作为上海音乐学院现代器乐与打击乐系和上海音乐学院管风琴艺术中心的主任,他与此次来参加这两项活动的全球知名教育家、演奏家单独畅谈,希望未来能与他们有更多的合作。
肩负使命的系主任
作为70后,43岁的朱磊有着多个职业身份。系主任朱磊、教授朱磊、演奏家朱磊、学科带头人朱磊、乐器设计者朱磊……而朱磊笑称自己是位“开垦者”。
2003年,上海音乐学院进行改革,现代器乐系成立,年仅29岁的朱磊被时任院长杨立青亲点成为上海音乐学院最年轻的系主任。作为第一任系主任,朱磊深知自己的重要工作是“开垦”,为上音这所传统老校注入新的发展力量是自己的责任和使命。此前朱磊属于作曲系,时任作曲系主任何训田“让音乐家、教师做好自己的事情,给予空间让大家踏实做事”的理念对自己影响巨大。朱磊说,他就是在作曲系这种氛围里成长起来的。年纪尚轻就获得“区永熙优秀音乐教育奖”“全国宝钢教育基金优秀教师奖”等有分量的奖项,朱磊深知,这是何训田对自己这个埋头苦干、敢为人先但又低调的年轻人的厚爱,这种精神如今已传承在自己担任系主任的工作中。
一步步开展学科建设的朱磊在用人选才上,注重专业更看重人品。“找到对的人”对朱磊而言,是重中之重。建系十四年来,上音现代器乐与打击乐系(2005年更名)从3个专业5名教师16名学生,发展到如今涵盖附中、本科、研究生教学的13个专业30多名教师150多名学生,可谓硕果累累。打击乐、爵士乐和众多独奏乐器作为上音的高峰高原学科在引领着全国的发展,在朱磊看来,这是优秀集体团结奋进的必然结果。朱磊告诉记者:“我们系领导间、教师间具有真正在工作和生活中激发的友谊,这种相互支撑、相互扶植的精神造就了各个学科快速发展、蒸蒸日上”。
一直在学习
朱磊出生于河南开封的工人家庭,因为父亲的启蒙而走上音乐道路。11岁他考入沈阳音乐学院附中,先后随沈晓明、张子敏学习手风琴专业。之后沈晓明留学日本回来在沈音开设了中国第一个双排键本科专业,朱磊选择了这个专业并成为第一批学生。“此前对双排键不了解,就是觉得这个乐器具有音乐创造力,而当时沈老师的事业精神也感染着我们。”朱磊坦言自己学习双排键的过程一直很开心,大学阶段为了学习创编,就到作曲系听课、加入沈音交响乐团打大军鼓,非常充实。大三时,他受王梅贞邀请在中央音乐学院的音乐会上演奏,轰动一时。
朱磊1995年毕业后留在沈音任教,1996年接连取得“全国、亚洲、世界比赛”三个大奖,成为该领域首位走出国门的获奖者和演奏家。1998年他作为人才引进调入上海音乐学院。《文汇报》以《不拘一格引人才》为题,赞赏上音的眼界和魄力。
作为新兴专业的开拓者,朱磊不停地寻找新的内容、路径充实学科。从双排键到电子管风琴再到管风琴,多年来,他从未停下学习和思考的步伐,在演奏和创编方面不断拓展自身的能力。2016年,“全国音乐院校电子管风琴教育联盟”成立大会在上海音乐学院举行,来自全国包括9大音乐学院在内的112所音乐院校的师生参加了此次盛会,朱磊当选了第一届教育联盟主席。在这次大会上,朱磊解释了“电子管风琴”专业的内涵:“电子管风琴(Electronic Organ)是管风琴(Organ)的衍生家族,近100年的发展过程中产生过多种乐器形态和风格。专业院校理应高瞻远瞩,将欧美、日本和中国对这一乐器的发展理念融合起来,进行长远的学科布局与建设,使之多元而健康的发展。”
2011年,朱磊决定去美国留学。当时孩子刚刚出生,重视家庭的朱磊带着对家人的愧疚踏上求学之路。“我一直想出国充电,只有自己音乐上的成长、成熟才能让我安心。”他来到美国曼哈顿音乐学院随麦克尼尔·罗宾逊攻读管风琴专业硕士,两年时间,拿到64个学分。朱磊用“如饥似渴”形容自己,“打开视野、掌握新的技术,弥补过去知识体系的不足”。学成回国后,在学院的支持下,他带领自己送往欧美学习管风琴的海归教师们,成立了“上海音乐学院管风琴艺术中心”,并在2016年开设管风琴本科专业,上音也成为目前国内惟一开设管风琴专业的音乐院校。朱磊说:“终生学习、不断进取不仅是实现自己的音乐理想,也是对学科和行业健康发展应尽的责任。”
看得远想得远
十五年前,双排键这样乐器在中国还属于价格高昂的进口乐器,发展、普及都面临困难。朱磊觉得,这个学科要想发展,首先要解决硬件问题,应该从乐器本身着手。于是,朱磊接触了国内多个生产电子乐器的厂家,希望共同研发国产双排键。最终,江苏常州的吟飞公司决定投资制造双排键。“当时,吟飞已经是一家成熟的企业,每年乐器出口量也非常大,投身双排键的研发,对民营企业来说也是一场赌博。”朱磊感谢吟飞的魄力与信任。于是,从研发到推广,从乐器到教材,从授课到演奏,朱磊与吟飞并肩作战。2005年,第一台吟飞双排键诞生,价格仅是进口琴的⅓,大大刺激了整个普及市场。在朱磊看来,这不是单纯的乐器制造业,整个行业都将被撬动。在接下来的十几年时间里,朱磊和吟飞在中国音协和学会的大力支持下,对这项艺术门类进行大范围的推广,成立艺术中心、推动全国考级、举办比赛……双排键的普及,随着国产琴的诞生,彻底被打开。2015年,电子管风琴比赛正式被纳入中国音乐家协会的“小金钟”项目,并成功的举办了首届比赛,作为评委会主任的朱磊感慨:“电子管风琴正在从萌动的春天向着火热的夏天前进了”。如今,电子管风琴事业已经进入良性循环的轨道,拥有多项设计专利的朱磊用事实证明了十五年前自己的决策。“我好像一直都在开垦,虽然辛劳,但很充实很幸福。”